第(2/3)页 凌虚真人在最前面接受挑战, 顾陌几人也没走太远,特别是宋丹阳,随时准备策应。毕竟,虽然凌虚真人接受单挑,并不意味着如果输了都还要硬扛到底。 一时间,众多纯阳观弟子和六扇门捕快都纷纷后撤。 顾陌准备提醒一下顾初冬,但一感知,却没能发现顾初冬的行踪,疑惑之时,就听到顾初冬传音:“哥,不用担心我,我已经跑到纯阳观山门外了,就算你们把山都打崩了我也不会有事的!” 顾陌:“……” 倒是多余担心了,自家妹子的觉悟可是一直都很高的,从来不扯后腿。 …… 刹那间,林老太君动了。她双手猛地一扬,阴阳鱼梭化作一黑一白两道流光,带着呼啸的劲风疾射而出。 黑梭所过之处,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,发出“滋滋”声响,四周温度急剧下降,所触之物瞬间凝结出一层寒霜。 白梭则裹挟着滚滚热浪,光芒夺目,恰似一道烈日长虹,沿途竟燃起熊熊火焰,地面砖石被烧得通红,滋滋冒着热气。 两梭在空中相互交织,轨迹变幻莫测,时而合二为一,时而一左一右,让人根本无法预判其攻击路线,阴梭所过之处,三丈内空气凝成冰雾,连飞檐上的铜铃都结了霜;阳梭却裹着赤焰,瓦片遇之即熔,两道光梭在空中交叠出阴阳鱼虚影,竟将凌虚真人周身丈许范围锁成死地。 凌虚真人终于变了脸色,拂尘一抖,七十二根银丝崩直如琴弦,每根丝上都缠着半透明的真气,正是他赖以成名的“周天拂雪劲”。 当即,林老太君手诀一指, 银丝网刚接住阴阳鱼梭,便听“滋啦”声响,阴梭冻得银丝泛起蓝斑,阳梭却烧得丝尾冒起青烟。 凌虚真人瞳孔微缩,后退一步,随即拂尘一动,化作万千银丝,仿若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的磅礴瀑布,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前。拂尘银丝与阴阳鱼梭甫一接触,便发出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鸣声,火星四溅。 黑梭撞上银丝,寒霜迅速蔓延,试图冻结拂尘;白梭则与银丝激烈摩擦,火焰舔舐着每一根丝线。 凌虚真人面色沉凝,周身真气鼓荡,不断输送至拂尘之上,抵御着阴阳鱼梭的新一番凌厉攻势。双方僵持片刻,凌虚真人猛地大喝一声,体内真气如汹涌的海啸,瞬间爆发。 拂尘银丝光芒大盛,猛地一震,竟将阴阳鱼梭的攻势生生遏住。紧接着,银丝如灵动的长蛇,飞速缠绕住阴阳鱼梭,用力一绞。 只听“咔嚓”两声脆响,阴阳鱼梭上的瞬间黯淡。 林老太君只觉心口一闷,一口鲜血喷出,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。凌虚真人见状,毫不犹豫,足尖轻点,如鬼魅般朝着林老太君冲去,欲将其一举擒获。忽觉头顶气压骤降,抬眼只见斗大的红影压下,是一尊高大的红甲铁人,铁甲缝隙里漏出暗红微光,脚掌尚未触地,地面已裂开蛛网状纹路。 “太虚神甲!” 凌虚真人来不及多想,拂尘已化作光盾迎上。刹那间,天地仿若都为之震颤,一声巨响震耳欲聋,仿若惊雷在耳边炸响。气浪滚滚翻涌,以两人为中心,向着四周疯狂扩散,地面上的砖石被震得粉碎,青瓦碎成齑粉,飞溅而起。 凌虚真人在这股强大的冲击力下,如落叶般倒飞后退数丈之远。待他稳住身形,才发现手中拂尘已被打得破烂不堪,丝丝缕缕,不成样子。 红甲铁人却稳稳立在当场,胸腔处传来机械转动的“咔嗒”声,眼窝中两簇鬼火般的幽光,正缓缓转向倒地的林老太君。 林老太君倚着断墙咳嗽,看着红甲铁人,说道:“林川,你……怎么还没走?” 红甲铁人发出沉闷的声音:“老太君,你活着去京都,林家还有的救,我活着,林家就我一个人,那就没什么意思了。” 林老太君叹了口气,没有再多说什么,毕竟,林川已经穿着太虚神甲现身了,说再多都没有意义了。 红甲铁人又开口道:“老太君,这些人交给我,你且找机会离开便是。” 此时,房顶之上, 顾陌连忙对赵丛岳说道:“赵总捕,马上传令你们六扇门的人准备鱼龙战阵,千万莫再让这太虚神甲逃走了!” 顾陌话音刚落,红甲铁人往前一步,伸出一根巨大的铁指指着顾陌,说道:“顾陌,如果不是此前想着利用你,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所以才两次在你面前逃跑?” 顾陌没有说话。 红甲铁人手指朝着顾陌轻轻一勾,说道:“过来,让我杀你!” 一时间,气氛非常压抑低沉。 赵丛岳打了手势,众多的六扇门捕快们纷纷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鱼龙铁索,迅速将四面八方包围起,随时准备开启鱼龙战阵。 凌虚真人将手中那把已经破烂的拂尘丢掉,然后伸手一套,将数丈之外的一尊神像上供奉的一把剑吸入了手中,此乃纯阳观传承两百年的纯阳剑,乃是江湖有名的神兵利器。 凌虚真人的剑率先出动。手中长剑挽出一朵剑花,直刺红甲铁人咽喉,剑势凌厉,带着呼呼风声。 那铁人浑若未觉,铁手如钳,不闪不避,一把便将凌虚真人的剑牢牢攥住。 刹那间,剑气四溢,纵横激荡,周围砂石飞溅,径直攥住剑刃,任由剑气在掌心炸开,青石板寸寸龟裂,它却稳如铁塔,指缝间甚至溢出几星火花。 宋丹阳紧跟其后,长剑斜刺腰间。铁人左手翻腕,如拎稻草般扣住剑身,师徒二人各自运力,剑刃竟在铁掌间颤出蜂鸣,却终究难进半分。 空气骤然撕裂。 赵丛岳鬼魅般现出身形,右腿绷如铁鞭,携万钧之力踹向铁人胸口。腿风过处,檐角铜铃齐鸣——这腿功宗师果然名不虚传,红甲铁人竟被踹得倒飞丈许,铁躯撞在廊柱上,碎石四溅,却在落地时生生碾出两道深痕。 顾陌恰在此时从天而降。 勾陈妖刀裹着熊熊赤焰,刀身纹路如活物游走,刀未至,热浪已灼得人面皮生疼。这一刀他蓄势已久,刀光劈开虚空,竟在空气里拖出猩红轨迹。铁人偏头避过要害,刀刃却重重砍在肩头,火星溅在青砖上滋滋冒白烟,太虚神甲竟被劈出尺长裂口。 红甲铁人双臂合拢,铁掌如虎钳夹住刀身,抬腿便踹顾陌小腹。顾陌刀被制住,不退反进,双手握刀凌空倒翻,衣摆鼓如风帆。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,妖刀竟如活物般碎成流火,万千碎片划破虚空,又在顾陌身前骤然凝聚,刀势不减反增,第二刀已劈在铁人胸膛,炸出一连串火星,这一刀势大力沉,红甲铁人被劈得身体踉跄后退,胸膛之上,出现了一道道长长的划痕。 凌虚真人与宋丹阳趁机扑上。 二人长剑虽破不开神甲,却专寻顾陌斩出的裂口,剑尖如灵蛇吐信,专刺伤痕处。赵丛岳更似附骨之疽,身形忽左忽右,腿影重重如暴雨落瓦,踢得铁人连连后退,每一步都在地面踩出凹坑。顾陌刀势愈狠,刀刀追着铁人破绽,一刀快过一刀,一刀狠过一刀,红甲铁人身上的破绽和刀痕越来越多,神甲上的裂痕竟如蛛网般蔓延。 这红甲铁人在四大宗师的围攻下,渐渐只有招架之功,毫无还手之力。 便在此时,林老太君袖中忽有铜蛋飞出。五枚核桃大小的物什分落五眼水井,井水瞬间沸腾,水柱冲天而起,在半空炸成漫天水雨。 水珠纷纷飘飞洒落,铁人忽如换了副模样,本就迟缓的动作骤然提速,赵丛岳刚从斜刺里踢出一腿,便见铁人铁臂横挥,拳风竟带起尖啸——砰的一声闷响,赵丛岳胸口甲胄寸碎,鲜血混着雨水飞溅,整个人被砸得撞破雕花窗。 铁人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。 宋丹阳长剑刺空,凌虚真人刚要收势,背后劲风已至。 二人旋身双掌齐出,拍在铁人铁拳上,真气如浪涛相撞,竟震得廊檐瓦片簌簌而落。饶是二人都是内功宗师,内力十分深厚,仍被砸得倒飞数步,后背抵在照壁上,青砖竟被震出蛛网状裂纹。 顾陌刀劈空处,铁人已到他身后。拳风及体时,顾陌妖刀一横,另一只手掌心龙形真气骤然爆发,龙吟声中,赤龙与铁拳轰然相撞。 气浪掀飞屋瓦,两人各自倒飞,顾陌撞在院墙上,却在落地时借势旋身,妖刀在手中挽出火色刀花,刀刃上裂痕竟在火光中缓缓愈合。 雨水淋在铁人甲胄上,顺着深深浅浅的刀痕往下淌,却不知这看似狼狈的铁躯,此刻正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嗒声,仿佛某种沉睡的凶物,正被鲜血与战火唤醒。 宋丹阳与凌虚真人对视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之色。 因为,太虚神甲原本是他们纯阳观的传承至宝,他们对太虚神甲的力量很清楚,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。 “不对,是这水!” 凌虚真人反应过来,那林老太君不可能做没有意义的事情,刚刚红甲铁人已经落了下风即将失败了,可就是这人为制造的雨水降临那一刻,红甲铁人就突然变得异常灵敏,速度奇快。 “林大妹子,你果然天纵奇才,”凌虚真人叹了口气,说道:“太虚神甲五金土双行已经很强了,你居然硬生生的又为其添加了水行属相!” 林老太君唇角勾起半缕弧度,笑意淡得像檐角将落未落的雨珠,没有说话,只是伏在红甲铁人肩头,指尖轻轻叩了叩铁人颈后甲叶。 大雨砸在神甲上迸起银花,红甲铁人忽然化作一道铁灰色流光,贴着青石板掠过的刹那,地面竟留下半寸深的滑行痕迹,再抬头时已在二十丈外,速度快如闪电。 “结阵!” 赵丛岳见状,当机立断,一声令下。 早埋伏在屋脊上的捕快们同时抖手,数十道鱼龙铁索破风而出,铁索末端赤铜虎头吞口大张,在半空交织成网状古阵,阵眼处嵌着的玄铁令符泛着冷光,竟将方圆十丈内的雨水都凝在半空。 红甲铁人铁臂一振,铁索顿时绷成直线,每根铁索上都炸出细密火星,地面青砖如蛛网般龟裂,竟硬生生地将那鱼龙战阵囚笼撑开、膨胀,铁索被绷得紧紧的,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响,仿佛随时都会断裂。 但下一刻,宋丹阳、凌虚真人快速出手,两人双掌按在阵眼的刹那,囚笼爆发出刺目金芒,两位宗师的内力顺着铁索游走,竟将那膨胀的囚笼生生压小了三尺。 凌虚真人白发飘飞,嘶声喊道:“顾大侠,这太虚神甲有个极大的弱点,其能量储存存有上限。到了此刻,那神甲的力量想必所剩无几。咱们一同出手,耗尽它的力量,否则,以它的力量和速度,咱们想要破甲,实在是难如登天啊,顾大侠!” 他掌心贴在铁索上,衣袂下隐隐透出流转的金河纹路。 内功一道讲究细水长流,此刻两条真气长河注入战阵,竟比先前单打独斗时更多了几分绵长厚重。 内功一道与武道真意一道,各有千秋,互有优劣。内功一道,重在绵长持久,如潺潺溪流,源源不断,但相对而言,爆发力稍显不足。 就像宋丹阳和凌虚真人,他们能够与这铁甲缠斗数日几夜,可若要快速破甲,却极为困难。 而若是齐天枢在此,凭借其对武道真意的精妙领悟,只要找准时机出手,定能在几下之间破去这神甲。 但这并不意味着武道真意一道就全然胜过内功之道。武道真意一道,讲究一击必杀,若抓不住机会,便只能被动挨打。一旦爆发未能杀死敌人,或是陷入围攻,那可就危险重重了。 第(2/3)页